本报记者 张歆
在资本市场,尉文渊无疑是个“符号”般的人物。
作为上海证券交易所的第一任总经理,同时也是筹备时期的负责人,尉文渊与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历史自然而然“绑定”在一起。
有趣的是,他们的故事,充满了人间烟火气。比如,在历史性的首次开市鸣锣之际,尉文渊需要穿过彼时浦江饭店后厨的锅碗瓢盆。而且这面锣在被尉文渊背回上交所之前,一直藏身于一家被晾晒的衣服和被子随意掩映的小门面;再比如,上交所开业之际,尉文渊左右脚分别为40码和45码的一双皮鞋;还比如,坐在筹建中的上交所大厅深感绝望之际,尉文渊的男儿泪可能已经浸入了上交所的地板。
我们不是尉文渊,难以真正感知他30年前的焦灼与欣喜,但是,当我们在中国证券博物馆,也就是上交所创建原址浦江饭店见到他时,就突然理解了那段历史的必然走势。
尉文渊的个子很高,近1.8米,在某种意义上说,彼时浦江饭店孔雀厅能够让尉文渊“一见钟情”,很可能与其拱形穹顶对高个子人士的友好有关。当然,尉文渊对于选址的官方说法还是受电影“子夜”的启发。
尉文渊很儒雅,无论身着休闲装还是西服领带的标配,都透着一股书卷气。他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传说的“上海滩猛人”,不过对于外界的评价也很超然,“交易所的历史很公开透明,我不能把它乔装打扮,所以对别人评价的态度是随缘”。
尉文渊非常坦率,谈及上交所筹备期就设定电子化交易的先进性,他说,“我只是觉得拷贝过去的东西不好,其实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样,直到某一瞬间看到了对的东西”;谈及自己职业生涯的“碰壁”,他觉得,在当时一切高歌猛进的背景下“是早晚要发生的事”。
尉文渊对于证券市场媒体及时跟进市场有执念,“要提高公众的投资意识”“要去启蒙”,结果是“洛阳纸贵”——当时还没有公开刊号的内刊已经卖疯了,甚至富了一批“黄牛”。而且,“报纸的阅读率都是100%以上,因为读者们是一遍一遍的看”。
此外,尉文渊的回溯认知力很强,“在离开上交所几年后,我回忆过往最感恩的是,当时像我这样一个年龄(35岁)的人,体制能够给我空间猛打猛冲五、六年,这是很罕见的,也是难以复制的”。
除了回溯历史,对于上交所的今天和未来,尉文渊仍保持着“同频”。他关注着科创板的创新与发展,期待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能够在上交所达成融合。他以“混凝土”来形容正在推进的注册制改革、退市规则优化等深改举措,而这些“混凝土”经过历练、融合和重塑,将成为夯实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、服务“十四五”时期新发展格局的基石。
这就是我们在专访中触碰到的尉文渊,从历史中走来,满身人间烟火气,却让我们对历史、对现在、对未来心潮澎湃!